“劉璐,你先來讀一下。”
“嗨,片假名我可還沒有記住喲!”
“老師,我也不行,我來東京還不到一個半月!
……
5月11日下午,東京雖然還未到梅雨季節(jié),但外面卻下著大雨,而且溫度和濕度都很高,讓人感覺有點煩悶。但在荒川區(qū)西日暮里的一獨樓的二樓,卻聚集了十幾名華人孩子,在日語老師指導下,用夾雜著只言片語中文的日語在努力地學習著。
遇到不懂的日語漢字,劉璐就在老師讀完之后,用筆標上平假名再跟著老師讀。對于今年3月才來日,剛年滿15歲的劉璐來說,想在明年2月與日本孩子一道考入高中,這也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劉璐在來日前,已經在中國福建省初中畢業(yè),來日后卻失去了方向,普通的全日制日本公立初中無法編入,而考高中的路也相當漫長。
日本的《學校教育法》明文規(guī)定,年滿15周歲以下的孩子都有權享受義務教育。而在日外國人子女也與日本孩子一樣有權享受日本公立學校的義務教育。但目前,許多華人子女們在來日前已經在中國完成了初中學業(yè),因而他們都無法進入日本的初中學習。
劉璐并沒有在日本享受過義務教育,卻被要求與享受過義務教育的日本同齡孩子一道競考高中,像她這樣錯過日本“義務教育”的華人子女不在少數(shù),近年來更是有增無減。由于種種主觀及客觀的原因,使得他們成為被日本“義務教育”遺忘的角落。想考高中,但由于他們剛來日本,語言這一障礙還沒有解決,根本就無法直接考入日本的高中,這些華人子女何去何從,令人擔憂。這也給許多華人父母帶來了極大的煩惱和憂愁。
一、“逃學威鳳”痛苦大逃亡
15歲的花齡少女正處于最微妙的時期,而王媛媛就是在這最敏感的時期來到日本。用王媛媛自己的話來說,她是“逃到日本來的”。有一部很有名的電影叫《逃學威龍》,而她則自謙為“逃學威鳳”。她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母在日打天下,而她則由爺爺奶奶帶大。
在中國她讀的是普通學校,對爺爺奶奶及學校老師的話她都很相信,她自信她將這樣普普通通地走完這一生,而且由于她實在是太普通了,以至于她在班級里都忘記了自身的存在。但她卻十分喜歡繪畫,她想在初中畢業(yè)之后考美術職業(yè)高中,這樣再考美術大學就容易多了。在說服了爺爺奶奶之后,順利地考入了美術職業(yè)高中。
原本以為一切都是很順利的,但她卻將遠在日本的父母給“忘記”了。她父親跟她說,不與父母商量就隨意決定讀美術職業(yè)高中,這實在是太沒有志氣了,讓她立刻回到父母身邊,說是給她一次“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當她以來日“旅游”的心情還沒有持續(xù)到一周,她的父親就帶著她到她家附近的公立初中去上學。盡管日本公立學校有“在其他國家已經完成了義務教育的學生,將無法進入日本公立初中就讀”的規(guī)定,但當她拿著中國的初中畢業(yè)證書給校長看,并向校長保證肯定能在學校順利畢業(yè),校長最后還是很親切地接受了她,讓她在初三插班。
她在學校讀了一段時間后,覺得一直這樣無所事事將一事無成,她很想馬上學會日語,但卻不知道該怎樣學習日語,從中國買來的日語教科書都是面向商務日語的,根本就幫不上忙。有一天,她的班主任老師用英語問她“為什么不愿學日語?”,當時她覺得這種問題太無聊。于是她覺得很憤怒,對沒有人能理解自己而感到悲哀。一想到今后“如果,如果我自己無法在日本生存的話,我該……”。
王媛媛說,在日本,她曾見到同齡的華人孩子,來日一年多因日語不好而上不了學,最終又返回中國。很多大人卻在背后說,“真可憐,太沒出息了”?吹竭@一切,她對自己能否在日本頑強地生活下去,也失去了自信。
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她比別人可能更幸運一些,因為現(xiàn)實中并不是每一個華人孩子在中國初中畢業(yè)后來日都能順利地編入日本的公立初中,很多華人孩子只能到公立初中夜校(定時制學校)就讀,更有甚者因沒有學校接受,而且日語又不過關考不上高中,最終在日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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