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蘇童應(yīng)邀來京,與北大學(xué)子交流“文學(xué)與記憶”,順便領(lǐng)取因新近長篇《河岸》獲得的“中華文學(xué)獎”。他稱,所有寫作者,一生都在寫著自己的遺囑,看它能否變作“他人的遺產(chǎn)”。這一點,讓“不自信”的他,有種“巨大的虛無感”!皩懽髡咦钜妥约翰返,往往是這個”。
-稱中國患上了“諾獎焦躁”
領(lǐng)獎后的蘇童,面對媒體,開腔便對自己“不離婚、沒艷遇,讓大家沒有新聞由頭”,表示了“由衷的歉意”,F(xiàn)場,有人問拿獎的他,對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看法。“諾獎快開始了,中國又到了該追問為什么不得諾獎的季節(jié)。這是一年一度的節(jié)日,也是一年一度的災(zāi)難。”他說,無論中國的文學(xué)界,還是媒體、公眾,似乎全都患上了“諾獎焦躁癥”。
被貼上“先鋒文學(xué)”標(biāo)簽的蘇童,稱“自己從不趕什么潮流,也不思考‘群體’對創(chuàng)作的意義——那是評論者的事,甚至不迎合任何一個讀者群的心態(tài),創(chuàng)作永遠(yuǎn)是個人的”。他對章太炎所言“個體是真、群體是幻,亦真亦幻”甚為認(rèn)同。
-寫作者,一生都寫著自己的遺囑,看能否變作“他人的遺產(chǎn)”
蘇童坦陳,《河岸》這部講述“由‘光榮’至‘恥辱’,因‘放逐’而‘自由’,最終‘獲罪’”的小說,雖然“不那么好讀”,也有“瑕疵”,“卻是最接近自己寫作理想的作品”。
有人說他“天生就是寫小說的”,蘇童矢口否認(rèn)!拔覍懽,其實是很艱難的!薄皩懽值娜耍驮S多東西搏斗。寫一部兩部容易,寫一輩子難。寫了一輩子,也未必能有一部留下來。這一點,給人帶來巨大的虛無感。寫作者最要和自己搏斗的,往往是這個。”他很崇拜一生留得下數(shù)部作品傳世的人,但“沒這種自信”。
蘇童說,所有知識分子的發(fā)言,終其一生都是在書寫“遺囑”,以期“自己的遺囑”能變成“他人的遺產(chǎn)”。
-大人看待孩子的閱讀,不應(yīng)“居高臨下”
“傳統(tǒng)作家,不僅不能居高臨下地去看網(wǎng)絡(luò)寫作者,對他們的閱讀,甚至都應(yīng)該放棄這種姿態(tài)。”蘇童以女兒作例,“我對女兒談不上管理,只是有過一些出于‘父權(quán)’的要求。”
女兒小時候,蘇童不準(zhǔn)她看電視,唯恐“無用”,卻逼著她看“《紅樓夢》少兒版”。后來女兒因與同學(xué)無共同語言,陷入了“社交上的痛苦”,逼著他做出了讓步。不想“今天女兒從書店抱回來的書籍的質(zhì)地”,讓這位父親驚喜。
“家長看孩子的閱讀,覺得很多東西都是浪費時間。一生花在閱讀上的時間,肯定不比睡覺多。讀什么還是重要的。但閱讀首先應(yīng)該是自足的!碧K童說,“人對待閱讀,不能像商人那樣,期待你投入什么,就能回收什么剩余價值。消遣、娛樂也是一種自足。到了一定程度不再‘自足’,孩子就會主動更新‘自我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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