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租戶無奈:
有了房子,卻沒了可支配收入
對于這些低收入家庭,經濟適用房在給予他們住房保障的同時,卻奪去了他們最基本的日?芍涫杖。
需要強調的是,并非所有違規(guī)的經適房業(yè)主都是“假困難戶”,其中不乏迫不得已違規(guī)轉租經適房的“真困難戶”,此次廣州房管局通報的個案中便有幾例。原省直單位編外合同工黃某在今年7月份拿到經適房鑰匙后,迫于超出家庭承受能力的還貸壓力,他不得不找中介幫忙放租還貸,結果“不幸”被有關部門查中,經適房產權被注銷。
據(jù)了解,身為電工的黃某月收入1000余元;他的妻子是一名清潔工,月工資也是1000余元。兩口子辛勤打工近十年,費力攢下了10萬元存款。他們用這筆錢支付了金沙洲新社區(qū)經適房的首期,其余房款按月還貸,每月還款1329元。這是一個三口之家,兩人育有一女,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每月的教育支出700余元。除去吃喝拉撒、積少成多的生活開支,黃某一家每月僅按揭與教育支出兩項固定支出,就已超過2000元。
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黃某和他的妻子表示,家庭收支的現(xiàn)實壓力,是他們?yōu)樾沦I的經適房尋求租客的主要原因。而他們一家三口,則繼續(xù)居住在東風中路那間不到20平方米的小舊房里。
經適房對黃某一家而言,只是過眼云煙,在得知因違規(guī)而被注銷產權后,夫妻倆痛哭流涕。但基于這個家庭的經濟現(xiàn)狀,從積極的方面看,在經適房夢碎之后,他們也將告別“不開電扇、不看電視”的極端拮據(jù)的生活,他們不必再在房貸與日常支出之間顧此失彼,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從黃某一家的遭遇看王芳的內心世界,我們或許可以理解并同情38歲的王芳住進經適房后“更不敢要孩子”的悲劇性想法。
風波不斷:
經適房制度設計先天不足?
有學者指出:在住房困難戶當中真正需要幫助的是那些低收入家庭?墒牵涍m房的服務對象中并不包括低收入家庭。如果經適房在基本理論上站不住腳,在操作層面上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的。
不僅是廣州,經適房制度已經在遍及全國的一浪接一浪的風波中飽受質疑。今年6月,重慶市渝中區(qū)某大廈,322套經適房交房才8個月,就已有一半左右被出租。當?shù)亟ㄎ_發(fā)辦表示:“出租違反規(guī)定,但相關處罰制度還沒成型。”且不論如何追究與處罰,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把這些經適房面積合理、且都交到了真正的住房困難戶手里,他們可能把房子租出去嗎?若出租經適房,困難戶自己住哪里?
同樣是今年6月,武漢市5141名困難家庭市民參與余家頭經適房小區(qū)公開搖號,在搖中的124名市民中,有6人的購房資格證明編號是連號,而在概率學上,出現(xiàn)這種“巧合”的幾率低于千萬分之一。經查,這6人的申請材料系造假,購房資格被取消。
還是今年6月,鄭州市須水鎮(zhèn)西崗村一塊原本用于規(guī)劃建設經適房的項目用地,開發(fā)商卻建起了聯(lián)排別墅和兩幢樓中樓。此事在當?shù)匾鹈駪,但當(shù)卮迕裣蛴嘘P部門申訴上訪一年多,卻一直沒有結果。這起事件最終因為當?shù)匾幻本珠L的“雷人雷語”而聞名全國:“你(記者)是準備替黨說話?還是準備替老百姓說話?”
經適房到底怎么了?在國內經濟學界,“取消經適房”的呼聲長期占壓倒性優(yōu)勢。經濟學家徐滇慶曾熱切呼吁“叫停經適房”,他指出:在住房困難戶當中真正需要幫助的是那些低收入家庭。可是,經適房的服務對象中并不包括低收入家庭。買套經適房至少需要幾十萬元,拿得出首期并且能夠通過銀行審查得到房貸的人肯定不屬于低收入家庭。
既然低收入家庭得不到經適房,那么補貼中等收入的市民是否合理?按照規(guī)定,凡是年收入低于6萬元的北京市居民都可以申請經適房。如果以工資單上的數(shù)字為準,北京市90%以上的居民符合條件。補貼大部分人等于增發(fā)貨幣,除了惡性通貨膨脹之外什么也得不到。給所有中等收入家庭以政府補貼是完全錯誤的。
如果試圖在中等收入家庭中圈出一部分人作為補貼對象,那么標準何在?——誰都提不出恰當?shù)霓k法,于是只好寄托于“排隊”。凡是看到排隊長了,就意味著分配制度出了問題。排隊不僅不能創(chuàng)造任何社會財富,反而會導致腐敗。有人把改進經適房分配制度的希望寄托在購房者資格審查上。這實際上是舍本求末,沒有抓住要害,斷定解決不了問題。顯然,如果經適房在基本理論上站不住腳,在操作層面上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的。
相比之下,發(fā)展廉租房更為穩(wěn)妥,也更能解決最迫切需要政府提供扶持的群體——低收入家庭的住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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