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當(dāng)日本女足扯出一條“感謝中國”的橫幅之時,她們獲得了一種超越情緒的勇氣,而我們?nèi)酝A粼谠?/font>
關(guān)于中國人如何看待日本的問題上,有兩句話是我印象深刻的。一句是白巖松說的,“我們對日本缺乏超越情緒的勇氣”。另一句大概是某報章一篇文章的標(biāo)題,叫做“簡單的仇恨讓我們忽略了日本的‘可怕’”。
我不可遏止地想起這兩句話,源于“九一八”前一天,在杭州舉行的2007女足世界杯上,德國女足得到了主場般的待遇,而其對手日本女足卻受盡了在場中國球迷的冷遇甚至還遭到了噓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比賽結(jié)束后,日本女足隊員仍然向現(xiàn)場球迷拉出了寫有中、英、日三國文字的“謝謝中國”的橫幅,并深鞠一躬。
“噓聲”與“鞠躬”的較量
在對待這場日德女足的賽事上,總有人勸導(dǎo):“體育的歸體育,歷史的歸歷史”。但老實說,我不對此抱多大的希望。這個世界太不純粹了,“歷史照進體育”的事情是經(jīng)常會發(fā)生的。這可能是我所能理解同胞們“何以噓之”的原因。
但是,問題在于,當(dāng)中國一直以來都被日本放在顯微鏡下細(xì)細(xì)觀察之時,對于日本人,我們到底了解多少?在受盡冷遇且在賽事失利之后,日本人反而以鞠躬在全世界面前“謝謝中國”,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以德抱怨”了。
忍所不能忍者,予其莫能予者。我對此想到的唯有“可怕”二字,這,也恰恰是我們一直拒絕了解這個一衣帶水鄰邦的優(yōu)異稟賦。下面都是一些未被遮蔽的事實:1994年廣島亞運會閉幕式結(jié)束后,6萬人的體育場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一片垃圾。次日,全球數(shù)家報紙驚呼:“可怕”的日本民族。日本發(fā)生過一次嚴(yán)重的堵車,成千上萬輛車首尾相連排了上百公里。然而令人震撼的是,所有的車輛都很有秩序地排在道路的一邊,而另一邊逆向車道空空蕩蕩,無人爭搶。二戰(zhàn)結(jié)束后,日本人在廢墟上重建家園,迅速地躋身經(jīng)濟發(fā)達國家……是的,我得承認(rèn),當(dāng)我在使用“可怕”這兩個字的時候,我依然受到曾經(jīng)的國仇家恨,或某種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緒的支配。但是我還是必須承認(rèn),這個“可怕”真正的真相,也許就是可敬。
而一群只會以噓聲去“戰(zhàn)斗”或“報仇”的人,永遠不會是“可怕”的,更非可敬的。既便說,有些人真的以為他們是在戰(zhàn)斗,那么“噓聲”難道就是他們的武器嗎?我們民族精神和愛國情操,是可能用“噓聲”來表達或宣揚的嗎?“噓聲”無論如何不可能成為武器,也許恰恰相反,一個“感謝中國”的橫幅才可能是。
超越情緒面向未來
正如印度圣雄甘地說過的,“不寬容本身就是一種暴力”。歷史固然不能忘卻,尤其是在“九一八”之際,但與此同時,“面向未來”永遠不能只是一句空話。無論如何,當(dāng)日本女足扯出一條“感謝中國”的橫幅之時,她們獲得了一種超越情緒的勇氣,而我們?nèi)匀粵]有。
我并不揣度日本女足到底是基于一種怎樣的動機或心理,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她們至少提醒了我們必須面對現(xiàn)實。活在過去的人會被過去日漸消磨,活在未來的人永遠昂首向前。
中國要走向世界,要和平崛起,必不可少一種面向未來的健康的大國心態(tài);蛟S,我們也不必面向多遠的未來,僅僅只需要面向明年的北京奧運會。屆時,會有更多的日本選手來到中國,參加包括與中國選手對壘的各種賽事。我們將會怎樣?(孫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