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萌:歡迎來到新聞會客廳。今天首先要說的主角,是這艘龐然大物,雪龍?zhí)柹系挠率總儯麄兪侵袊?5次南極科學考察隊的成員,本來,我們應該在他們從南極凱旋的時候為他們介紹,但是很遺憾,此時他們的出場,是因為一幕悲劇的出現(xiàn)。
解說:
前天,4月12日中午11時20分,?吭谏虾8劭诘臉O地科學考察船“雪龍”號的艦載直升機墜海。而此三天前, “雪龍”號剛從南極返回,這架被租用的艦載直升機也已經(jīng)完成在艦上工作的所有任務。事故發(fā)生在這家直升機準備從“雪龍?zhí)枴逼痫w,返回駐地的時候。起飛1分鐘,僅飛出70米后,直升機突然墜海。機上4人落水, 其中3人獲救,1人失蹤。直升機殘骸當晚被打撈出水,然而失蹤者機械師楊永昌截止目前,仍沒有被搜救到,目前,搜救范圍已經(jīng)擴大至37海里。
李小萌:這是目前網(wǎng)絡上找到楊永昌最后的照片,他和同事們站在這架被稱為“直九”的直升機前面。 在墜機前,作為中國第25次南極科學考察隊的成員,年過五十的楊永昌,和這架“直九”剛參加完南極科考任務。如果沒有墜機這個沉痛的尾聲,第25次南極科考在人們看來是圓滿的。
解說:墜海失蹤的機械師楊永昌,56歲,F(xiàn)任飛龍公司機務部副部長、機務大隊大隊長。從去年7月開始,跟隨中國極地科考船“雪龍?zhí)枴鼻巴睒O和南極參加科考。
據(jù)同往北極和南極科考的同事描述,楊永昌對業(yè)務癡迷又不知疲倦,雖然話不多,但為人熱忱,北極科考隊伍中的同事都叫他‘楊大’。
李小萌:如今,和楊永昌一起參加這次科考的一百四十多名成員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回家,他們都在關注著墜機事件的進展,雖然很多隊員和老楊并沒有直接接觸過,但此時,雪龍?zhí)柹系乃腥硕荚跒閭麊T和失蹤者祈禱。
閆鞏固:很傷心,很難過。所以昨天晚上我給學生介紹南極的時候,我自己也都說不出話來開始。所以,可以說,整個大部隊,南極的大部隊,我們所有人都很順利地去完成了。但是在結(jié)束的時候,以后,那么出現(xiàn)這件事是一個悲劇,是一個令人感到很傷感的事情。
解說:
閆鞏固博士是此次南極科考成員之一。因為在分別在南極不同的科考站工作,他和楊永昌并沒有直接接觸。但他說,雪龍?zhí)柹纤械男值埽加泄餐ǖ那楦小?/font>
閏鞏固:我想去過南極的人都是相通的,就像《亮劍》里邊的,電影《亮劍》里邊的,那么大家在一起拼殺過的那些戰(zhàn)友一樣,大家是生死與共的。
解說:
楊永昌和他直升機上的同事們在整個科考隊伍中,擔任的是后勤保障的任務:他們需要載著科考隊員到前方為“雪龍”號探路、外出考察;還需要給科考隊運送生活必需的蔬菜、水果以及科考設備等等。在南極科考的173天里,楊永昌這些看來與科學考察并不直接相關的人們,和科考隊一起奮斗,圓滿完成了中國首個南極內(nèi)陸科學考察站昆侖站的建設以及埃默里冰架科考和大洋科考,這是中國歷次南極考察中任務最繁重的一次。
閆鞏固:這一次內(nèi)陸隊是最苦的,大家都知道去建這個昆侖自然站,南極的最高點。 所以他們面臨風暴走不了,一天只能走35公里的時候,我們都在,揪心,都為去為他們加油,我們也期盼老天能夠,暴風雪停了,讓我們?nèi)ヌど先顺,去完成我們的使命,實際上這是,也就是說在南極,所有去過南極的,或者說在那兒共同的,那么這是一個,我們是一個整個的團隊,我們是204個人,盡管是像小分隊一樣,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是一個隊。
解說:
閆鞏固博士曾連續(xù)5年參與了南極越冬隊員的選拔,這次他親自前往南極科考,也是為了探知心理因素在極地科考中的影響,給科考隊員心理上的支持。在這第25次南極科考中,他看到了不同部門的人所承擔的各種壓力。比如不出站的建筑工人挑戰(zhàn)的是單調(diào)枯燥,測繪人員和楊永昌所在的直升機隊員們面臨的則暴風雪和各種不可預知危險的嚴峻考驗。
閆鞏固:面臨著不可預知的,很多很多的,狂風,突然間可能就是大霧彌漫,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識別方向。那還有像越冬隊員,他們接受的考驗更多的是自己心理上的挑戰(zhàn),因為他們要至少12個月在那里,而且尤其是在越冬的時候,也就是說極夜的時候,一天只有那么三四個小時的有亮光,但是絕對不會有太陽,有亮光,這個時候你能夠出你的房間,到外邊去散散布,其它的時間全部是漆黑一片,所以你只能被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面。 所以這也是叫做心理的挑戰(zhàn)會非常非常的強大。
解說:
在這樣生理和心理雙重壓力之下,閆博士感受到了科考隊的每一個成員,在南極的冰天雪地里的同一個渴望——回家。
閆鞏固:那不是一種向往,那是一種渴望,那我告訴你,我最真實的感受,在,因為我們是夏季科考隊員,所以我們在長征站呆的時間是最短的,在所有的隊里面是最短的,也就是說我每天寫日記,寫了20萬字的日記,記下生活的每一天,當然我們讓我們自己的生活會很充實。但是畢竟要離開的,當然我們從坐智利的空軍的飛機,從長征站到蓬塔,也就是南美的最南角這個地方,一降落,踏上南美的大陸,我們大家的一個共同的感受,我當時就喊出來一句話,回到了人間。
李小萌:3月9日下午,楊永昌所在的直九直升機在南極中山站的上空盤旋了3圈,告別即將留在南極執(zhí)行更為艱苦任務的28名越冬隊員。他們跟隨大部隊,計劃一個月后回到祖國,與親人團聚。本來,回家的心是迫不及待的,但應臺灣海洋生物博物館等機構(gòu)的聯(lián)合邀請,“雪龍”號極地科學考察船?扛咝鄹,向臺灣民眾開放兩天。那兩天里,雪龍?zhí)栁吮姸嗯_灣民眾,一位記者在報道此新聞的時候談到了直九上的機械師楊永昌,不善言辭的他對記者的最后感言是:等“雪龍”號離開臺灣,到韓國濟州島還去一架直升機之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解說:
這張照片攝于4月9日,上海吳淞邊檢民警向進入祖國領海的“雪龍”號極地考察船揮手致意。 雪龍?zhí)栞d著南極科考的勇士們順利歸來,那是人們歡欣雀躍的時刻。
這張照片攝于4月12日晚。直九的殘骸被打撈出水。機械師楊永昌仍沒有消息。
解說:
閆鞏固說,在南極他寫了一段對南極科考的感悟。
閏鞏固:南極是什么?南極是一塊試金石。英雄還是孬種;真實還是偽裝,在這里清晰可辯。南極是勇敢者的天堂。與海豹共舞,與企鵝同唱,彰顯勇者的智慧和力量。
字幕:
2008年7月至9月,楊永昌與直九直升機隨“雪龍”號參與中國第三次北極科學考察。
2008年10月至2009的4月12日,楊永昌與直九隨“雪龍”號參加中國第二十五次次南極科考。
楊永昌曾說:“去過兩極,一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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