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醫(yī)生、武漢同濟醫(yī)院器官移植研究所副所長陳知水教授說—— “暴走媽媽”快出院了
18年前,家住武漢市江岸區(qū)諶家磯先鋒村陳玉蓉的13歲兒子葉海斌被確診患有先天性肝豆狀核病變,2008年底又出現(xiàn)嚴重的肝硬化。為了救孩子,陳玉蓉決定捐肝。但她患有重度脂肪肝,不適宜做肝捐贈。為了減掉脂肪肝,今年2月18日起,陳玉蓉每天暴走10公里,7個月后脂肪肝幾乎完全消失。11月3日,陳玉蓉終于在武漢同濟醫(yī)院割肝救子,被人們稱為“暴走媽媽”。
母子倆同住一間病房
“暴走媽媽再過兩三天就能出院了。”為陳玉蓉母子進行肝臟移植的兩名主刀醫(yī)生之一、武漢同濟醫(yī)院器官移植研究所副所長陳知水教授說。
11月10日上午9點多,暴走媽媽陳玉蓉和她的兒子葉海斌終于結束了重癥監(jiān)護狀態(tài),轉入了ICU(重癥監(jiān)護室)旁邊的普通單間病房。由于全國各地在同濟醫(yī)院“蹲點”的記者太多,為了不打擾母子二人的休息,醫(yī)院特別在病房外面放置了個屏風,上面寫著“隔離區(qū)域,請勿打擾”。
這間病房是同濟醫(yī)院對母子倆的“特殊照顧”。
在ICU時,母子倆床挨著床。陳玉蓉只要醒著,就會不時側過頭去,看看一旁睡著的兒子。當兒子終于醒來時,四目交接之間,他們經(jīng)常會輕輕一笑。這一笑是重生的欣喜,也是相互的鼓勵。
陳教授說,為了讓葉海斌在母親的支持下更好康復,出了ICU,醫(yī)院特別安排了一個單間病房,仍然讓母子倆床挨床。
現(xiàn)在的陳玉蓉已經(jīng)基本恢復了正常飲食,能吃稀飯、面條,不用護士攙扶就能下地活動。兒子的身體還非常虛弱,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休息。陳玉蓉經(jīng)常坐在兒子床邊,緊握他的手,給他打氣。兒子躺的時間長了,還會扶他半坐起來,幫他擦擦臉,喂他喝點米湯。
兒子的肝功能越來越好
“我只能說這是母愛創(chuàng)造的奇跡”,陳知水教授說,在他主刀做過的300例肝臟移植手術中,這是最特殊的一例。
肝臟移植有活體移植和尸體供源移植兩種。相比之下,后者遠多于前者。手術不可避免的創(chuàng)傷性,使為數(shù)不多的肝臟活體移植基本限于親屬間。而一些原本準備進行親屬間活體供肝的,因為肝臟質量不過關或者出于健康的考慮,最后也放棄了。像陳玉蓉這樣沒有條件硬要創(chuàng)造條件的供肝者,陳教授還是第一次碰到。
陳教授說,正常肝內的脂肪一般占肝重的3%~4%,如果脂肪含量超過肝重的20%即為脂肪肝,嚴重者脂肪量可達60%以上。而當初打算割肝救子的陳玉蓉的肝臟內脂肪變性達到了60%左右,毫無疑問屬于重度脂肪肝。這樣“自身難保”的病肝當然不具備肝移植的條件。
“如果通過減肥,能減掉脂肪肝,也許還有希望!标惤淌跊]想到,他說過這句安慰性的話語七個多月后,再站在面前的陳玉蓉不僅瘦了16斤,復查結果更是讓他大吃一驚,肝臟脂肪變性不足1%,甚至比很多健康人的肝臟更健康,完全具備供肝條件。
很多人擔心,陳玉蓉割肝后是否會對今后的健康造成巨大的影響,兒子葉海斌的身體又能恢復到怎樣的狀況?陳知水教授說,肝臟具有強大的代償和再生功能,因此,他對母子倆以后的身體狀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一個正常人的肝臟,即使切除60%以上,殘留的正常肝細胞仍然可以代償完成其生理功能,而且會通過再生功能達到與以前差不多的肝臟體積。
陳教授說,目前母親的肝功能在正常范圍,兒子隔天查一次肝功能,情況越來越好,已經(jīng)接近正常。母親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對她今后的生活應該不會有明顯的影響,如果恢復良好完全可以正常的工作、生活。
在國際上,肝移植手術存活時間最長的是30年,而親屬間的移植排異反應小,存活時間可能更長。但是相對比較麻煩的是,兒子葉海斌同時還患有難治的丙肝,需要長期抗病毒治療。但總的來說,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和“暴走媽媽”一起暴走
“認識暴走媽媽,完全是一次偶然。”割肝救子故事的首位報道者、《楚天都市報》記者王昱曄向健康時報記者講述了她與這位偉大母親結緣的幕后故事。
“我在今年10月23日的一次飯局上認識了陳知水教授,問他最近有沒有比較感人的事情。他第一反應就是陳玉蓉為割肝救子,減肥減掉了脂肪肝。
我就去采訪陳玉蓉。表明來意后,她的眼睛通紅,嘴里念叨:‘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采訪陳玉蓉并非像普通的人物采訪那么簡單,她更愿意把故事藏在內心。因此,我想了個走進她心靈的辦法,和她一起暴走!
10月25日凌晨5點,當我趕到江岸區(qū)諶家磯的時候,正好遇到暴走媽媽從家里出發(fā)。為了趕上她的速度,我專門穿了一雙旅游鞋,幾乎是走一段、小跑一段。但是即便如此,我的右腳上還是起了3個泡,她走到終點后,還等了我兩三分鐘。”
那以后,陳玉蓉就漸漸對王昱曄敞開了心扉。
王昱曄說:“很多母親都愿意為孩子付出一切,肝、腎甚至生命。暴走媽媽陳玉蓉最打動人的地方,我認為是她在面對命運中的極大危機時,所表現(xiàn)出的堅忍的品質和驚人的毅力。”
王昱曄前兩天到同濟醫(yī)院探望陳玉蓉,“‘暴走媽媽’的聲音雖然有些微弱,略顯疲憊,但是,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希望和對未來新生活的憧憬!蓖蹶艜险f。
“以前我看不到將來,現(xiàn)在我相信將來一定是美好的!” 這是現(xiàn)在陳玉蓉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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