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水電集團在蘇丹被劫川籍員工已于2月9日晚回到了家鄉(xiāng)。10日,他們在水電七局的安排下,來到四川國際旅行衛(wèi)生保健中心接受身體全面體檢。在體檢的間隙,被劫人員雷超向記者講述了他們被劫持的全過程及當(dāng)時的心理變化。
雷超在蘇丹的主要工作是設(shè)備物資管理工作,他說,被劫持之前還是感知到一些預(yù)兆的。
中國水電集團在蘇丹被劫川籍員工已于2月9日晚回到了家鄉(xiāng)。10日,他們在水電七局的安排下,來到四川國際旅行衛(wèi)生保健中心接受身體全面體檢。在體檢的間隙,被劫人員雷超向記者講述了他們被劫持的全過程及當(dāng)時的心理變化。
雷超在蘇丹的主要工作是設(shè)備物資管理工作,他說,被劫持之前還是感知到一些預(yù)兆的。
【同期】:雷超:在前一天,27號晚上的時候,晚上11點半,我們就接到撤離當(dāng)?shù)氐耐ㄖ。在第二天,我們得到了?dāng)?shù)剀姺降拇_認(rèn)安全,我們就回去了。沒想到回去過后,一個小時不到,就發(fā)生了沖突嘛。然后兩方都打起來了。我們當(dāng)時都躲在屋里面,躲子彈那些。聽到槍聲停了過后,大家出去看一下,一出去就讓我們交手機。
記者:被抓的一剎那什么樣的心情?
雷超:很怕,他們拿著槍,然后還打我們這邊不是很情愿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有個當(dāng)兵的,年齡不大,使勁打,就是叫(抓)我們走嘛。因為我們當(dāng)時不知道什么情況,不愿意走。他們就把我們集中到我們的大門口,讓我們蹲下,過了幾分鐘后,就押著我們走了。帶我們就沿著那個魯巴山脈,因為魯巴山脈是一個很大的一片山區(qū),我們就沿著山區(qū)在走,具體走了多少路,我們現(xiàn)在都記不清楚了。
記者:被劫了過后,帶著你們?nèi)ツ牧,都干嘛了?
雷超:先帶著我們?nèi)ド缴希麄冎安赛c,踩好的嘛。在周圍山上踩點啊,自己的隨身行李都放在山腰上的,把我們集中在一個地方,躲過白天,躲過偵察機啊、直升機啊那些過后,把我們轉(zhuǎn)移。
雷超還用一些簡單的詞匯向記者描述了被劫持幾天的生活,他說得最多的就是“走路”。
【同期】: 雷超:第一天就是被劫持,內(nèi)心很恐懼。第二天走路,累,疲勞。第三天一樣的是走路。第四天還是走路。第五天走了半天路,然后我們就被轉(zhuǎn)移到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但是精神還是渾渾噩噩的。因為我們親眼目睹到了北方政府的飛機,轟炸魯巴山脈。但是還好我們后面又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過后就一天一天的等待,等待外界的消息,等待我們被轉(zhuǎn)移的消息,等待回國的消息。
記者:為什么帶著你們每天都在轉(zhuǎn)移呢?
雷超:因為他們得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因為如果我們的人身安全保證不住,他們就徹底是一個恐怖主義了。
記者:當(dāng)時跟外界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了嗎?
雷超:當(dāng)時是我們手機交出去過后,就沒再聯(lián)系了。除了手機可能沒有其他通訊的東西了,因為電腦沒有辦法上網(wǎng)。即使拿著電腦,也不可能讓你開電腦。只有手機作為與外界溝通的聯(lián)系方式。
記者:生活的怎么樣,吃什么呢?
雷超:吃飯呢,就吃的很簡單的嘛,就是把我們劫持了過后,早上劫持的,下午還組織了一部分人回去拿了一點干糧。不多,我們隨身帶的東西只堅持了一天,29號到30號的中午吧,就堅持到這個時間。然后后面,后面的生活啊都是他們簡單的提供。
雷超:最害怕的就是沒有水。還有就是飛機轟炸的時候,會轟到我們。
記者:飛機轟炸的時候你們都是怎么躲的呢?
雷超:一聽到飛機聲音,我們就趴到地上,動都不敢動。我們不敢往天上看,因為我們有的戴眼鏡,他們就說如果你們戴眼鏡,望天上的話,可能會反光,可能會被看見,反而對自己不利。
記者:當(dāng)時是什么支撐你們堅持下去的呢?
雷超:一方面我們有29個人,一個團體,另一方面我們當(dāng)中有兩位女士,兩位女士也給了我們很大的支撐力量。因為她們都在堅持,我們男士為什么不能堅持,還有我們29個人,人人都在堅持,你倒下了會受到牽連的。所以我們大家在最艱苦、最艱苦,最缺水、最缺水的時候,一心想到一定要走出去。不管后面會遇到什么,當(dāng)前是什么情況,我們必須得堅守下去。
記者:你們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會被營救出來的?
雷超:當(dāng)時沒想過。
記者:為什么?
雷超:因為我們和外界聯(lián)系都斷了,我們都沒想過,但是我們也想肯定是有希望的。因為政府啊,當(dāng)?shù)卮笫桂^的,不會把我們?nèi)酉虏还艿摹?
記者:與大使館取得聯(lián)系是什么時候?
雷超:大概是2月5號左右,5號與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劉光源大使取得聯(lián)系,我們的那個阿翻(翻譯),就是軍方的人帶著我們的阿翻(翻譯)拿著衛(wèi)星電話和駐肯尼亞大使館大使聯(lián)系的。然后他們當(dāng)時就說,會盡快營救我們,然后也給了我們一點希望。直到2月6號的凌晨,當(dāng)時是三四點鐘,就把我們轉(zhuǎn)移了,把我們轉(zhuǎn)移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不知道會把我們營救出去,會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因為在沒轉(zhuǎn)移之前,飛機都到處飛過去飛過來的,反正特別嚇人吧。
雷超:當(dāng)我們第一眼看到外交部的人,還有就是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的人,還有就是我們的方局長的時候,大家心都差不多平靜下來了。我們一到肯尼亞大使館,聽說我們集團有一個兄弟不幸遇難過后,大家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都流淚了。因為真的,我們這個同事平時很老實,而且很開朗,大家在一起玩的很好的,突然間沒了,大家都很傷心。
雷超說,終于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開始了正常的生活,接下來幾天要好好地陪陪家人,陪陪父母。
馮亞濤 胡敏成都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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