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用這八個字來形容抓賭掃黑專案組的行事作風,實在太貼切了。
就在很多人認為此次“抓賭掃黑”將以虎頭蛇尾的方式草草收場時,兩位實權派足協(xié)副主席,外加一位曾經(jīng)的實權派中層干部,一起被專案組帶走協(xié)助調查的消息,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讓圈內(nèi)人一下子來了精神。
“精神”有兩種,一種是失望過后的希望重燃,另一種則是被摁回肚子里的心重新被提到嗓子眼兒的惶恐。但不管圈內(nèi)人處于哪種精神狀態(tài),這枚重磅炸彈都足以炸開中國足球圈這座圍城,將一度如同保護傘般的集團心理徹底擊潰。
之前之所以會有不少有染者心存僥幸,會有大批旁觀者心灰意冷,無非是一種長期養(yǎng)成的法不責眾的集團心理在作祟,這種集團心理也一度成為中國足球圈風氣惡化的催化劑,讓很多人變得膽大包天、恣意妄為。而這“一度”更是長達十多年。
正如弗洛伊德所言,集團心理是最古老的人類心理。當這種心理在一個圈子里日益膨脹,并蔓延滲透到無處不在的時候,其后果可想而知——沒有多少人會去檢點自己的行為,也沒有多少人能抵擋得住放任自流后立竿見影的利益誘惑。特別是當這種心理完全被欲望所支配時,道德感、羞恥感,甚至法律的威懾力,都會被這種心理吞噬。而這也意味著這個“集團”末日的來臨。
中國足球圈就具有典型的集團心理。從最開始職業(yè)聯(lián)賽創(chuàng)建之初的意氣風發(fā),到上世紀末的紅火熱鬧,再到本世紀頭十年的麻木墮落,這種集團心理的變化,與中國足球劃出的拋物線軌跡如出一轍。中國足球今日淪落至此,恰恰印證了這個圈子已然道德淪喪、正道不存的現(xiàn)實。
為什么會落到這般田地?南勇和楊一民兩大巨頭的“被協(xié)查”似乎很能說明問題。
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做的生意莫過于販賣權力了。當足協(xié)官員敢于肆意兜售自己手中的權力時,就不要指望他們管轄下的經(jīng)理、教練和球員安分守己了。
源頭似乎找到了,但以為幾個足協(xié)官員就可以主宰這種集團心理,那就大錯特錯了。中國足球走向墮落的這十幾年間,足協(xié)的掌門人換了好幾茬,這些人未必個個都行為不端,未必不想重振足球之綱,但為什么被欲望主宰的集團心理卻從未改變?說白了,沒有健全的制度,沒有有效的監(jiān)管,才是這種心理得以滋生的溫床。
隨著兩大足協(xié)高官的浮出水面,相信還會有更多的意想不到之事在等著我們,也還會有更多的相關人士在未來的日子里“被關機”。這個案子終會等來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擊碎操縱中國足球多年的集團心理之舉才剛剛開始。
高官入“甕”的震懾力是巨大的,卻也是短暫的,因為被暫時瓦解的集團心理還會有卷土重來之日。所以,中國足球的重振必須建立在健全的制度和有力的監(jiān)管之上。而這種需求過去有,現(xiàn)在有,將來還會有。(曹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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