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我們也擔(dān)心,各位演員守得住嗎?
白先勇:所以就是要制度問題了。如果說好好的給他們機會,好好的保護他們,好好的珍惜他們,他們會的。如果你不給他機會。比如說我們不演了,《牡丹亭》不演了,那么他們回到院里面就沒事了,那么再慢慢的意志消沉了,那就消沉下去了。
在結(jié)束青春版《牡丹亭》百場演出之后,年近七十歲的白先勇將要暫時告別演出,返回美國繼續(xù)他擱置已久的寫作。
記者:為什么不繼續(xù)做下去呢?
白先勇:我是個作家,我做了幾年的(牡丹亭),我欠了一大批文債,我這個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有的書寫了一半,我先把那個寫完,當(dāng)然我不會完全不管這事情。我想他們自己也有一些操作能力,我也會從頭幫他們忙這樣下去。當(dāng)然我希望有人接下去做最好。
記者:但是在很多觀眾的心目中間,沒有白先勇就沒有這個戲?這個戲如果沒有白先勇還會有人去看嗎?
白先勇:會的,我想會的,F(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說吧,這個《牡丹亭》已經(jīng)成了一個本身有它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大家都知道了,也想看了。所以他們說,現(xiàn)在好象看昆曲在北京,或者是在北大至少變成是一種時尚了。北大的學(xué)生很好玩的,在網(wǎng)上,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看過牡丹亭的人,一種是沒看過的。
記者:你將來會怎么回憶,會怎么寫牡丹亭這一段?
白先勇:故事多了,故事多了。最感動我的就是我這一直走來,有好多人、好多人的善意、熱忱、熱心的文化使命感,一起加入,一路走來,在藝術(shù)上的,在這個人力、物力、財物的支援上,一些企業(yè)家,一些藝術(shù)家,文學(xué)家、還有這些演員們,甚至于臺前臺后的工作人員,每個人的辛勞令我感動。
記者:您的行動最感動人,很多人不知道,您能告訴大家為什么愿意付出那么多,做一件在外人看來跟您無關(guān)的事情?
白先勇:我想我從年輕,最關(guān)懷的是我們的文化,中國文化。我看到我們的文化史,任何一種文化衰萎下去很心痛的,如果在我們這一代手上面,昆曲消失了,我覺得這個是歷史罪人,等于說把我們的宋朝的瓷器摔壞了,等于是把我們的青銅器丟掉了,一樣的。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做,我也希望更多更多的人出來做,一定會有很多人會比我做得更好。
記者:來得及嗎?
白先勇:來得及,絕對來得及,只要做就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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