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jīng)書面授權(quán))
“我在做的時候,盡量把自己的想法完成到100%——這是我做所有事情的原則,盡可能少的在任何一個地方打折扣。因為如果你這妥協(xié)一下,那妥協(xié)一下,最終出來的東西就都不象,甚至很有可能朝相反的方向去了。所以你必須在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上都要堅持!
本刊記者/丁塵馨
2003年以前,處事一向低調(diào)的劉歡,作為歌手極少出現(xiàn)在舞臺以外的公眾視野。自從去年他做客央視《藝術人生》,接著妻子盧璐出書《嫁給劉歡》,而后又為3月19日的首場個唱做宣傳,丈夫、父親和老師劉歡遂逐一被介紹給了公眾。
盡管一改往日神秘,頻頻亮相的他并沒有給公眾帶來意外——就像一位喜歡他的歌的歌迷說,“聽劉歡的歌就感覺他是那樣的人,他的歌和人是一體的”。
一如記住劉歡獨特的歌聲之美,他的重量級外形和那一頭過肩黑發(fā)同樣讓人印象深刻。見到劉歡,平日在屏幕中海報上的烏黑長發(fā)明顯地花白了,額際那些灰白的頭發(fā)提醒著歲月的存在,也顯示著它主人的隨意。
接近劉歡,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眉毛很濃,眼睛也不算小。他習慣地叼著那根標志性煙斗,當他在聽對方說話時,凝神的樣子讓人感覺他的平和。見他起身走到遠處去拿他隨身帶的背包,寬厚的背影竟也有些微駝了。
從唱至今19年,當年聽他歌的年輕人都已接近中年。
“我做事情是按著我的時間表,沒想要去討好誰”
(劉歡的隨性和閑淡與他在流行樂壇的地位形成極有趣的反差,且不說僅憑十幾年來林林總總的各種獎項和膾炙人口的歌曲之眾,就足以使后來者翹首,單看去年4月他為第二張專輯《生于六十年代》和今年個唱舉行的兩場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就足以讓圈內(nèi)人艷羨:專輯發(fā)布會除了歌壇好友外,導演馮小剛、作曲家雷蕾以及一向超然娛樂圈的崔永元、水均益等圈外好友皆全力捧場;今年2月的個唱新聞發(fā)布會更是凡內(nèi)地歌壇的腕級歌手無不悉數(shù)到場。)
新聞周刊:您這次個唱的曲目中只有一首是新專輯中的歌曲:《懷念戰(zhàn)友》,其他全是以前您創(chuàng)作或演唱的,這是出于什么考慮?
劉歡:那張CD(新專輯《生于六十年代》)都是翻唱的。在我唱過的歌里不是那么有代表性,所以沒有太多地去考慮這張唱片。另外這些曲目很多是來自網(wǎng)上聽眾票選的結(jié)果。
新聞周刊:就是說,其實聽眾更喜歡您原來的歌。在等待劉歡六年之后,您拿出的這張唱片似乎沒能滿足他們的期待?
劉歡:我是按著我的時間表來完成的。本來去年4月唱片發(fā)完后,就要去準備演唱會,結(jié)果一非典,計劃就全打亂了。
我自己什么時候出這樣或那樣的唱片,是在我自己可以控制的狀態(tài)。大家的期待很多,但是我沒有辦法完全按照期待去工作。
新聞周刊:新專輯《生于六十年代》中,歌曲的風格和曲風都做了很大的改變。不少生于六十年代以前的聽過這些歌的人,認為這些已經(jīng)不是記憶中的那些老歌;而年輕人則認為這些歌不夠POP,也不夠搖滾。它似乎變得誰都不討好?
劉歡:說實話,這張唱片做的時候就沒打算要討好誰。就是我自個兒想做這事,想了好幾年了。現(xiàn)在把這事做完了,就完了。
至于說它的(演繹)方法,完全是我非常個人化的要求。這張唱片我自己是制作人,后來我就找了幾個在各個領域都做的比較極端的人,大家全都隨性來的。結(jié)果歌與歌之間(風格)的距離特別大:全管弦樂的、全電子的、全metal(金屬)的,誰都不挨著誰。我說,我就是想要這樣的。
新聞周刊:可專輯的封面卻說,“獻給我的同齡人及后代”,這是商業(yè)化考慮嗎?
劉歡:這些歌曲(內(nèi)容)是這樣。但是我在制作方法上,不會去考慮什么商業(yè)化,這些東西從來不是我考慮的問題。只是我在做的時候,盡量把自己的想法完成到100%——這是我做所有事情的原則。
盡可能少的在任何一個地方打折扣,因為如果你這妥協(xié)一下,那妥協(xié)一下,最終出來的東西就都不象,甚至很有可能朝相反的方向去了。所以你必須在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上都要堅持。
“流行音樂不可能被徹底娛樂化,它應該有藝術內(nèi)涵”
(劉歡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所謂“歌壇霸主”,他只做自己喜歡的音樂,他稱自己是“音樂人”。只有當他評點樂壇時,言語中流露出一種霸氣)
新聞周刊:1996年您剛加入索尼時,就想出一張“完全自己創(chuàng)作”的唱片,甚至不惜延后出片時間。可是第一張《記住劉歡》只有少一部分是您自己創(chuàng)作的;而第二張則完全是翻唱。是因為您至今沒有找到創(chuàng)作的狀態(tài)?還是您根本就是隨性地安排自己的節(jié)奏?
劉歡:我完全就是隨性地走著。那一塊(創(chuàng)作),一下就覺得沒有心情做了,我其實……中間有2年時間,我對電子音樂特別感興趣。本來想做一個那樣的東西,后來就聽(各種各樣的電子音樂)。聽得太亂了,再后來發(fā)現(xiàn)聽得太多反而做不了。
過了那段時間后,我忽然又覺得沒意思,這個想法又放下了。
新聞周刊:也就是說,今后您的唱片也會更多地倚賴于自己的意愿和興趣?
劉歡:是這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著再考慮什么市場。什么“主打”,“量身定造”,這些詞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這種方法都是概念先行,逮什么都跟別人學,這不行。
新聞周刊:您曾經(jīng)說過,在中國音樂界還缺少一種平衡,您是指現(xiàn)在國內(nèi)音樂種類的單一和缺失嗎?
劉歡:我們現(xiàn)在做的哪還有什么種類呀?發(fā)行這么多年就這么過來了,也不存在類型化這個概念。我指的是另外一個意義上的平衡。就是,大家都應該堅持一下自己。
因為現(xiàn)在大家都特別不容易堅持自己,忽然一個風氣起來了,好比忽然R&B了,大家就全都要R&B一下。你會不會的,或是不是在這里的,都去R&B了。
后來有一段突然時髦拉丁了,我想這回壞了,終于時髦到一個你們沒法學的了,這回徹底玩不轉(zhuǎn)了,就歇菜了。
就像前一陣,有些媒體總把音樂這事給體育化,就是怎么都要弄出一個冠軍來。這不對。音樂不是這樣的。
藝術是不同的。嚴格講很多東西沒有可比性。大家應該各自都堅持自己的特點,類型就多了,聽眾選擇面也就寬了,我們的音樂就繁榮了。
新聞周刊:您平時非常在意唱歌的環(huán)境,甚至拒絕唱卡拉OK,認為唱歌只能在舞臺上。我理解您對“歌手”這個詞是很自重的,可是社會上對“歌手”的印象仿佛并不如此。
劉歡:現(xiàn)在我們的流行音樂,有些成一個趨勢,就是要搞得徹底娛樂化。我覺得這個想法最終也無法實現(xiàn)。因為“流行音樂”再怎么流行,最終也還是音樂。是音樂,就必然有一些形而上的東西,必然有超出世俗和娛樂的部分。
所以不管大家拼命努力地、或者下意識地把流行音樂往娛樂上靠,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做到)。它還是要實現(xiàn)首先作為一個藝術品的存在。如果過分地強調(diào)它的娛樂屬性,到最后就會做敗。-
劉歡,1963年8月26日生于天津。1985年畢業(yè)于北京國際關系學院法國文學專業(yè),畢業(yè)至今任教于對外經(jīng)貿(mào)大學,教授《西方音樂史》。
大學畢業(yè)那一年,獲得北京首屆高校英語、法語歌曲大賽雙料冠軍后,開始了自己的歌手生涯。1987-1988年,因電視連續(xù)劇《雪城》主題歌《心中的太陽》和《便衣警察》主題歌《少年壯志不言愁》唱響全國。
其后,劉歡在演繹《綠葉對根的情意》、《彎彎的月亮》和《亞洲雄風》等歌的同時開始嘗試創(chuàng)作,《磨刀老頭》是當時頗具代表的作品。
從1993年《北京人在紐約》主題歌《千萬次的問》、《過把癮》主題歌《糊涂的愛》,1995年《東邊日出西邊雨》,1997年的《胡雪巖》、《從頭再來》到1998年,他為《寶蓮燈》創(chuàng)作并演唱主題歌《天地在我心》,劉歡的創(chuàng)作日趨成熟并帶有很強的個人風格。
1997年劉歡出版了第一張個人專輯《記住劉歡》。
1998年后,他的歌唱風格更加自由,從《好漢歌》、《你是這樣的人》等開始,更多嘗試不同風格作品的演唱。在2003年第二張專輯《六十年代生人》中,更加入大量電子、管弦樂等現(xiàn)代音樂元素。
2004年3月19日,劉歡的首場個唱《歡歌2004》將在北京首都體育場上演。這也是迄今內(nèi)地歌手演唱會中投資最高、售票速度最快和沒有贊助商加盟的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