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壟斷法》的核心問題究竟是反經濟壟斷還是行政性壟斷?立法小組成員黃勇教授說,核心問題是反經濟壟斷,而非行政壟斷。
余暉等人對此持不同意見。“當前中國存在的壟斷現(xiàn)象,除了一些在市場競爭中形成的競爭性壟斷外,其主要特點是非競爭性的行政性壟斷。如果我們的反壟斷法不將反行政性壟斷很好地解決,那么這部法律必將是蒼白的!庇鄷熣f。
對于這樣的說法,黃勇解釋,《反壟斷法》中并非不涉及“行政壟斷”,但這不是社會上通常所說的行政性壟斷。一字之差,意義完全不同!啊斗磯艛喾ā飞系男姓䦃艛嗟闹黧w是,國家機關以及具有公共管理職能的公共組織。行政壟斷在這部法律中是明確禁止的。我們通常說的行政性壟斷,比如地方政府或者個別管制行業(yè)的準入以及價格許可,這是一種國家的經濟政策選擇。行政性壟斷雖然不是《反壟斷法》的核心問題,但是人們最關注的問題,也是《反壟斷法》最突出的矛盾。”
在核心問題之爭的背后,余暉認為壟斷行業(yè)部門提出的“有條件豁免”,是謀求維持既得利益。
“對有條件豁免幾個字,各方爭議很大;砻鈼l件是什么,是整個行業(yè)援引行業(yè)特性而豁免,還是個別企業(yè)的豁免,還是壟斷性結構的豁免?在立法過程中,一些壟斷行業(yè)的部門以本行業(yè)的特殊情況為由,要求從《反壟斷法》中得到豁免,相關規(guī)定適用現(xiàn)有法律,F(xiàn)有的部門法由部門制定,滲透了部門利益,這為多數(shù)人所不能接受。整個行業(yè)和一個領域都排除在《反壟斷法》的制約外,這也不符合國際上的立法趨勢!秉S勇說。
豁免的爭議表現(xiàn)在草案上的結果是,黃勇說:“表達非常含糊,可以‘依法’有條件豁免,但是依照哪個法的什么規(guī)定,究竟是依照本法,還是依照各部門的部門法,草案還是沒有講清楚!
同樣在《反壟斷法》中沒有規(guī)定清楚的還有法律責任及監(jiān)管部門。一方主張由該法獨立設立的監(jiān)督程序進行法律制約;另一方主張行政性壟斷由上級行政主管部門管轄,處理辦法由其他法律另行規(guī)定。
余暉說,《反壟斷法》出臺之前一直由監(jiān)管機構來代行對壟斷行為進行制裁。監(jiān)管機構分為兩類,一類是比較獨立的,一類是設在政府部門的內部。反壟斷的執(zhí)法機構分散到相關的部門里面去,一個很明顯的弊病是這些反壟斷執(zhí)法機構在背后和行政性壟斷機構結成利益共同體。
黃勇說,顯然,由行政主管部門管轄,對行政壟斷的制約力度小了很多。十幾年來的經濟實踐中也一直實行這樣的管理辦法,大家有目共睹,效果不好。但草案目前仍然采納了這個觀點。
行政壟斷存廢背后的利益博弈
《反壟斷法》從1994年列入“人大”立法程序至今13年里,一直充滿變數(shù)。余暉說,其中最關鍵、也最具爭議的問題就是反壟斷立法中是否規(guī)制行政(性)壟斷。在草案某一稿的意見里,行政壟斷這一章曾經被整體刪除,然后又被恢復原狀。這種法條上的爭執(zhí),根源在于法條背后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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