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像是滿意地點點頭。接著便開始給衛(wèi)士上了課:“以前,我對你的衛(wèi)士長和其他幾個人都說過,我呢,雖然是個主席,是大官,可我也是在為人民服務。每天要考慮和處理國家大事,自己的一些事情呢,就顧不過來了,就只好請你們幫忙了。你們干這一行呢,實際上也是在為人民服務,只是間接了點。我們之間是分工不同,你愿意不愿意這樣分工呢?”
卦耀松認真地點頭道:“愿意,主席。”
“那好,我們看看誰服務最好!”毛澤東像是要考察似的拉著封耀松的手,說道。
封耀松就這樣接受了毛澤東的這一“競賽”。
初來乍到,小衛(wèi)士封耀松滿心是擔憂,怕“服務”不好,而被“對手”毛澤東給賽輸了。
輪到小封獨立值班了。聽老衛(wèi)士們說,毛澤東的個人愛好和習慣很特別,誰要是在他工作時或處理他的生活瑣事時不得當,他會大發(fā)脾氣,而且發(fā)起脾氣來讓人心顫。小封聽了自然更加膽怯和緊張了。
“見機行事,靈活掌握,處理得當!毙l(wèi)士長對他說了這“十二字方針”。
小封走進毛澤東的辦公室 其實這是一間臥室、書房兼接待室。辦公時的毛澤東很安靜,也沒有什么大的差使需要衛(wèi)士們做的,就是倒個茶、換個煙什么的。這些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要服務好毛澤東就不僅僅是做這些明擺著的活兒了,還有許多需要衛(wèi)士憑自己的眼力去處置。后者最主要,也最難做到。
毛澤東兩眼不停地盯在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上,并有時有節(jié)地喝著茶、抽著煙。
小封進屋時,茶杯里的水已沒了,他正準備上前取杯為毛澤東加茶水,一個意外的驚人之舉使封耀松呆住了:毛澤東的那只空閑著的左手抬了起來,然后將三個手指伸向茶杯之中,輕輕地搓了搓杯中的殘茶葉根,隨即稍稍用力地撮起一把殘茶葉,慢慢地塞進了嘴里,那兩腮一動一動地,如同老牛嚼草一般,津津有味。
“報告衛(wèi)士長,主席吃起茶葉了,是不是嫌茶水不好?”小封不敢出半點差錯,連忙跑到值班室將這一驚人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李銀橋。誰知衛(wèi)士長滿不在乎地說:“他的老習慣。殘茶葉能提神。”
封耀松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想,我的窮老爹喝茶水時還講究不吃隔夜茶,毛澤東主席竟連殘茶葉也舍不得浪費!真是不可思議!
天黑了,小封見毛澤東那雙穿著圓口鞋的腳不停地拍著地。開始小封以為是毛澤東累了,在活動血脈,隨著拍地的次數(shù)不斷地增多,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忙去看溫度計。糟了,還不到13 !北京的農歷十二月,可已是嚴冬了呀!
小封將左手貼在鼻子底下,思忖著怎樣讓毛澤東別凍著了雙腳。有了!他機靈地找來兩只熱水袋,灌滿熱水后,輕輕地走到毛澤東的桌前,蹲下身子,將兩只熱水袋捂在那一雙大腳背上。拍地腳不再動了,室內只有“沙沙”的翻紙頁聲。又過了一會兒,小封取下熱水袋,用雙手輕柔地為毛澤東的兩腿按摩了一遍。畢后,他正要撤身,卻被抬眼所看到的情景驚呆了:毛澤東雙眼溢著感激的淚花,像慈父一般地對他說:“這好!這好!多謝你了,小鬼!”
封耀松的眼圈頓時也紅了,慌忙退到一邊。
“小封,把我的鞋子給弄來,我馬上要開會去了!”又是一天,毛澤東游完泳后,對封耀松吩咐說。一個是濃重的湖南口音,一個又偏偏是地方方言難改的浙江人。嘿,這一下熱鬧了。毛澤東要的是鞋子,封耀松不知怎么聽成了“桃子”。
一聽說毛澤東要吃“桃子”了,封耀松像接到了“十萬火急”的命令,拔腿就往廚房跑。
“侯 侯師傅,快,快給我個桃子,主席要吃桃!”
“桃子?這時候哪來桃子呀 ”侯師傅急得直拍大腿。
最后還真讓他給想出法子了:一個紅盈盈的大水蜜桃放在了小封手中。
“主席,給!”小封像是完成一件神圣使命似的將桃子鄭重其事地托到離毛澤東眼睛一兩尺遠的地方,嘴里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毛澤東習慣地抬起那對看書的眼皮,半晌愣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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